远山芭蕉木

遁地了,江湖再见(挥

愿我如星君如月

⚠️无车,所以周温温周无差

⚠️老温女装play🈶

⚠️带阿湘女婿玩儿

⚠️武打描写废,我真的很努力地在憋了🥲

⚠️时间线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的隐居生活✓




炎阳当空,天被烤得干干净净,一片云也见不得,偶有一丝风经过,旁的竹林只恹恹地晃晃头,提不起精神来。


一片竹叶终于耐不住干渴,再受不了死寂,毅然决然地一跃而下,向脚下正不紧不慢淌着的小溪流奔赴而去。


嗡——


一声剑鸣兀起,只见剑光隐隐,一把古朴无华的重剑看似缓慢地随意一指,那竹叶竟被这剑气震碎,碎叶被不断变化的招式带动着在空中不住翻滚。


竹林外的空地上,一位身量瘦长、头发高束的少年郎手持重剑,剑法变化看似杂乱无章,像是将几门功法胡乱地糅杂拼凑,而细细思索却是别有洞天、恰到好处。只见他身形似坠非坠,脚下不断变移着走位,灵动而又飘逸。


……当然,有人不那么觉得。


伴着一声破空之音,一颗内含劲力的石子打在了这位少年郎的屁股上,只听那少年郎“哎哟”了一声,身影一顿,节奏瞬间被打断,一只脚本要踩下去,结果却没来得及收另一只脚,两条腿别别扭扭地缠在一起,眼看要扭成麻花摔倒,那少年郎大吼一声,将手中重剑往地上一插,双手握着剑柄,劲腰发力,硬生生地在落地前扭转了跌势,虽说最后姿势笨重了些许,但还算稳重地收住了势。


“啧,太难看了,你这小子要是出去可千万别说我是你师父,也别说你是四季山庄的,丢不起这个人呐。”


凉亭内,周子舒一手拿着冰镇梅子酿,一手扯起衣领往里面扇了扇风。他托起酒壶,抬头就往嘴里灌,微深的酒水从唇边漏出,滑过下巴,滴落在淡青色的长衫上,晕出一个紫色的圆点。


一只修长的手拿着帕子从一旁伸了过来,细致地将周子舒嘴边的水光擦干净,温客行将帕子折好放在桌上,笑盈盈地指了指他衣服上的酒渍,调笑道:“好啊阿絮,你就仗着今日轮到我洗衣,故意给我添麻烦不成?”


周子舒白了他一眼,随即挑起了眉毛:“是啊,我故意的,温小娘子有意见?”


“哈哈哈,不敢不敢,能为周相公洗衣是温某人的福气,我求之……”温客行抚上那处酒渍,颇为陶醉地扣了扣,眼神逐渐不正经,“……不得呢~”


周子舒的脸色复杂了起来,他一手钳住温客行作乱的手,从桌上拿了片西瓜塞进去,叹了口气:“老温,这青天白日的,你多多少少要点脸吧。”


温客行从善如流地回了句“好的”,拿起西瓜,愉快地咬了一口,眼神却仍然在周子舒身上上下扫视着,意味深长。


周子舒咬了咬后槽牙,决定无视这只发情的花孔雀,朝外边蹲着不动的张成岭喊道:“怎么在偷懒?今天不想休息了是吧!再加一个时辰!”


被烈日蒸得晕乎乎的张成岭好不容易寻得一个喘息的机会,听闻这句话发出一声哀嚎:“师父——不要啊!再练下去我会变成人干的吧……”


温客行放下咬了两口的西瓜,取下扇子给周子舒扇了扇风:“哎呀阿絮,你看这天儿热的,成岭这再练下去,我看怕是要中了暑气,这要是病倒了,不是还耽搁了练武,得不偿失嘛。”


周子舒哼了一声,面色却有所缓和,灌了一口酒:“你徒弟还是我徒弟?你教还是我教?”


温客行望着周子舒的脸色变化,心中暗笑:果然是个嘴硬心软的大美人儿。他向亭外呼了一声:“成岭,进来休息一会儿再练吧,没事儿,你师父准许了。”


周子舒翻了个白眼,嘴里说着“我可没同意”,手上却向迫不及待奔进来的张成岭递了块冰镇的大西瓜。


张成岭草草地说了句“谢谢师父”,便将西瓜往干得冒烟的嘴里塞,冰凉清甜的果汁润过喉咙,安抚了燥热的七经八脉,多余的汁水顺着下巴流下来,滴在衣襟上,被他用袖子随意一擦。


温客行不禁好笑:这师徒俩还真是一模一样,这小子之前也好歹是个公子哥,怎的被阿絮养的越来越糙了,幸好成岭是自个儿洗的衣服。


这么想着,他独自乐出了声。周子舒瞥了他一眼,正要发问,只听一声娇呼:


“主人——阿湘来看你啦!”


温客行的眼睛亮了亮,但又听见:


“哎!阿湘你慢点,别跑太快,小心石子,哎!咱们慢慢走,哎哟姑奶奶我求你了,小心着点!”


是曹家那小子。


温客行撇了撇嘴,虽然自己将阿湘交给了那小子,但这不妨碍他还是看这小子不顺眼。他这副老丈人的模样成功逗笑了周子舒,他无奈地看了看嘴角还噙着笑的阿絮,起身摇着扇向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阿湘身着一袭紫衣,长发随意地挽起来,眉眼间仍是往昔的天真灿烂,蹦蹦跳跳地大步朝这边跑来,身后跟着满头大汗的曹蔚宁,他一手擦着额头上的汗,一手虚虚地在一旁护着,嘴里还在不住地念叨着“慢点儿慢点儿”。


阿湘被念叨得烦了,回头嗔了一句:“哎呀行了行了知道了,婆婆妈妈的!”说着,便又转回身,微微放慢了脚步,不过看到温客行身长如玉地靠在亭柱上,正摇着扇笑着看向她,她便又抛在了脑后,伸出双臂向温客行扑去。


温客行上前了几步,将迫不及待起跳的阿湘稳稳地接在怀里,摸了摸在他怀里拱啊拱的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眼前不放心地伸出手的曹蔚宁。


曹蔚宁硬生生在这酷暑伏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讪笑着收回举起的手,向温客行一抱拳,清了清嗓子:“额,见过温兄。”


曹蔚宁自然是跟着阿湘喊人的,不过阿湘喊了温客行十几年的主人,突然要她改口喊哥总觉得别扭,所幸他们也都不是那种讲究虚礼的人,便随她去了,反正这一屋子人也没人把她真当婢子。


温客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低头将怀里的阿湘微微推开了些:“别贴着你主人,太热了。阿湘,都是已经成婚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不像样子。”说着,点了点阿湘的鼻子。


阿湘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乐呵呵地撒着娇:“主人~我好想你啊~我本来上个月就能来的,都怪曹大哥说前三个月不宜奔波走动,把我扣在家里,我好想你啊!”


温客行听了这番话下意识地瞪了一眼曹蔚宁,紧接着反应过来,他睁大眼睛看着阿湘,声音有些尖:“阿、阿湘,你说什么?”


曹蔚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上前,牵起阿湘的手,笑得有些羞涩:“温兄,阿湘她……有身子了。”


温客行脑子当机了,下意识地看了眼阿湘的肚子,还是一片平坦,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只手拍了拍温客行的肩膀,他有些木然地回头,是阿絮。周子舒化拍为捏地安抚了下温客行,一摆手示意曹蔚宁不必多礼,开口道:“这是好事啊,恭喜啊。来,别在日头里站着了,都进去聊吧。”


一行人进了凉亭,阿湘见桌上摆着的冰镇西瓜,眼睛一亮,正伸手去拿,一把折扇轻轻地打在她手腕上,她顺着望过去,是主人不赞同的眼神。


温客行已经走出了震惊,刚刚消息来得太突然,明明当初捡到阿湘时,她还是个哭声像小猫似的婴孩儿,如今竟然也要为人母了,岁月当真不饶人啊。


才刚回过神来,就看见阿湘正伸手抓那冰瓜,温客行一扇子打住,他望了望一旁松了一口气的曹蔚宁,还是妥协地叹了口气:“曹蔚宁,你去堂屋那儿看看,我记着还有两个瓜没冰,你去取来给你这馋嘴娘子解解馋吧。”


曹蔚宁突然被点到名字,听到温客行承认阿湘是他娘子,顿时充满了一种终于被老丈人承认了的干劲,他哎地应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傻笑着朝堂屋走去,还差点绊一跤。


“真蠢……”阿湘忍不住嘟哝了一声,眼睛里却满满的是甜蜜。


温客行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梅子酿灌了一口,重复了一句:“是啊,真蠢。”


周子舒拍了拍温客行的手,温客行望了过去,只见周子舒微微地凑近他,含着笑意地小声说道:“你差不多得了啊,人家小夫妻是情趣,你一个大舅哥跟着凑什么热闹,还好意思说阿湘呢,你自个儿多大的人了?”


温客行从鼻子里重重的出了口气,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反正看那小子把阿湘照顾地有模有样的,至少比跟着自己强,儿孙自有儿孙福哦,温客行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


那边阿湘和成岭已经聊了起来,阿湘大力地揉着张成岭的头,将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张成岭两只手尴尬地悬在自己的脑袋上,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只能弱弱地讨饶:“湘姐姐,别揉了别揉了,弄乱了还得重新绑起来,我手笨,要绑很久……”


阿湘看着张成岭的一头鸟窝,心满意足地停了手,她满不在意地撇了撇嘴:“你让我主人帮你梳呗!我小时候的头发都是主人帮忙梳的,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呢!”说完,她冲温客行甜甜地一笑。


不同于张成岭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周子舒看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而一声轻笑的温客行,瞥过他用簪子簪起的发髻,心想倒是没注意过他都是如何梳发的,这人平时打理得如此讲究,说不定还真会。


温客行注意到周子舒有些探究的眼神,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阿絮,你若是想知道,我今晚……”


“咳咳咳——”周子舒怕温客行那张没门的嘴在小辈面前说出什么入不得耳的话来,便急忙打断他,转头冲那还在拨弄头发的姐弟俩笑了笑,“阿湘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让你主人给你做饭去,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也让他伺候伺候你。”


阿湘一听到吃的,眼睛都亮了亮,她摸了摸肚子,用眼睛偷偷斜了眼温客行,有些做作地装模作样:“这,不好吧,怎么能让主人给我做饭呢~”


温客行笑着瞪了眼偷笑的周子舒,用扇子点了点演技极差的阿湘,起身朝屋里走去:“你可别装了,当初你没学会做吃食的时候,你以为你吃的东西都是天上掉的?瞧你那饿死鬼投胎的样儿,看来曹蔚宁是没让你吃饱饭啊,我去找他算账去。”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撸了撸袖子。


阿湘一下子急了,她连忙追上去,扯着温客行的衣袖撒娇,说着曹蔚宁的好话,温客行老神在在地往前大步走着,好像听不见似的,手却隐隐地在阿湘身侧护着。周子舒看着这一高一矮的主仆俩,吵吵闹闹地进了屋,一如初见时那样,没成想,他与这对主仆的缘分竟这么深。


他眯起眼睛,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余光瞥见一旁的张成岭还在与头发作斗争,忍不住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绑带,三下五除二地替他绑好了头发,谈不上多好看,不过就俩字——结实。


张成岭摸了摸绑得硬邦邦的发髻,没忍住做了几个大表情,企图松一松吊起来的眉毛。他在内心叹了口气,苦中作乐地想:起码这几天可以不用绑头发了。


周子舒看到张成岭一抬头那双飞起的眉毛,嘴角没忍住抽搐了一下,咳嗽了一声:“咳,成岭啊,休息得差不多了,今日你湘姐姐来,你再练半个时辰,等你结束,你温叔应当也差不多结束了,一会儿就进去吃饭。”


一听到再练半个时辰就可以结束,张成岭立马咧开了嘴,一下把头发的事情抛在脑后,应了一声便兴冲冲地往外走。周子舒看着徒弟傻呵呵的背影,终究还是笑出了声。


半个时辰说长也不长,待张成岭将最后一式一丝不苟地到位,里屋的菜香已经顺着飘到了凉亭,周子舒也感到了几分饥饿,张成岭擦着汗走进亭子,伸手捏了一块西瓜往嘴里塞。


“别吃太多,仔细伤了脾胃,留点肚子一会儿吃饭。”叮嘱了一声,周子舒便起身伸了个懒腰,背着手往里屋走去。


还没进屋,就听到阿湘叽叽喳喳的声音:


“哈!主人你竟然想赖账!你怎么说话不做数呢!曹蔚宁,你到底帮谁的?!他明明就是耍赖皮!”


周子舒掀开门帘,只见温客行一脸复杂的看着桌上的一盘鸡,阿湘叉着腰拧着秀眉,戳着曹蔚宁的肩膀,曹蔚宁嘴里“这…这”地嘀咕着,两边不讨好,急出了一脑门汗。


阿湘瞥见周子舒挑开门帘走了进来,陡然提高了音量,“痨——”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飞快地看了眼温客行的脸色,生硬地转了音,“——老哥,你来评评理!”


周子舒一乐,感情自己已经是阿湘老哥了,他兴致勃勃地凑过去,看看自己的小老妹受了啥委屈。


“阿湘,你主人怎么赖皮了?我来给你做主。”周子舒走过来,摸了摸阿湘的头,看了眼开始无奈的温客行,心下有些好笑。


“主人说我的厨艺水平也就是做做野食,入不得他的目,这我能咽下这口气嘛?当然不能够啊!于是我就跟他打赌,要是我能做出一盘菜来,他就答应我一件事!”阿湘摇头晃脑地讲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她这不能全算自己做的!”温客行插嘴。


周子舒瞥了一眼有些忿忿不平温客行,随意回了一句,“你别插嘴,”他笑盈盈地看向阿湘,“你接着说。”


“喏,桌上那盘子鸡就是我炒的!可香了!”阿湘指了指桌上,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周子舒上前了一步,桌上这盘鸡色泽浓郁,厚厚的酱汁淋在上面,还在慢慢流淌,姜末与些许细碎的菜叶零星点缀着,闻起来确实不错。


温客行嚷了起来:“阿絮你别听她的!你这让那小子在一旁指点,连最后装盘都是人家给你装的,这怎么能算你自己做的呢!你这小丫头算计我呢?”


周子舒装模作样地仔细地闻了闻,夸张地哇了一声,无视一旁温客行难以置信的眼神:“哇,太香了,比你主人强多了!阿湘太棒了吧!我给你做主,你赢了!”


阿湘一下子就笑开了,下巴抬得高高的,一下扑到温客行身旁,拽着他的衣袖不住地摇晃:“你听到了吗主人!周絮都说我做得比你的香!你输啦!快快快,愿赌服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温客行捏了捏眉心,怨念地望向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看好戏的周子舒,低头看着还在说个不停的阿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行了行了行了,小嘴叭叭叭地我头疼,算我栽了,你说吧,什么事儿?”


阿湘一副奸计达成的抿嘴一笑,清了清嗓子,有些羞涩地小声说,“我想让你…嗯…让你,穿……”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温客行,眼一闭心一横,“我想让你扮女相!”


扑通。


张成岭刚撩开门帘进门就听见这句话,一脚绊在门槛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他飞快地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自觉地缩到曹蔚宁身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两个没有家庭地位的男人抱团瑟瑟发抖。


温客行额头上爆出了一根青筋,咬着牙挤出一句:“你说什么?”


阿湘往周子舒身后一钻,伸出个脑袋梗着脖子说:“你答应我的了!不许反悔!是吧,周大哥!”


周子舒经过一开始震惊,已经飞快地接受并且诡异地生出了一丝期待来,他尝试憋了憋笑,实在是没忍住,带着明显的笑意说:“是啊老温,你可千万别反悔啊哈哈,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呢~”


温客行嘴角抽了抽,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在周子舒身后偷笑的阿湘,故作严肃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一秒变脸地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周子舒:“阿絮~你怎么也帮着她~”


周子舒立马整了整脸色,一脸大义凛然地朗声道:“我只是帮理不帮亲,你答应人家了,就要做到,好歹也算是个长辈~”不过说到后面,语气又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周子舒看着温客行不断变换的脸色,心想终于让这嘴不饶人的温不要脸吃了瘪,心情颇好地欣赏他变了一会儿脸,欣赏够了,见他实在一脸不情愿,便软了心替他打圆场:“好了好了,先吃饭吧,菜要凉了。”说着,便示意温客行顺着台阶下来。


谁知温客行用舌头从里面顶了顶脸,皱了皱眉,下了决心:“我温客行向来不食言,扮女相有什么难,我这么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美男子还扮不了一个女子吗!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回。”说着便扇着扇子,大步向别院迈去。


菜已经摆上了,四个人围在桌边正吃着,周子舒心不在焉地嚼着菜,一边思存着温客行,一边听着阿湘说话。


“我还在鬼谷那会儿,有时候主人要去干什么危险的事都不带我,把我托给薄情司的姐姐们,我跟千巧姐关系最好了,我那会儿觉得千巧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她跟我说要是主人是个女子,一定比她还要美!”阿湘一边扒了口饭,含糊不清地说,“从那时候起,我就特别想让主人扮女相给我看,但我又不敢,今天可算给我逮着机会了!”


周子舒抿了一口酒,眼睛看着曹蔚宁一脸宠溺地给阿湘夹菜,看着张成岭塞了一大块肉在嘴里把脸撑得鼓鼓囊囊,却什么都进不了他的脑子,他满脑子都是温客行的俊脸、他的玉手、他的窄腰、他的长腿,周子舒咽了咽口水,感觉喉间有些发紧。


“咳咳。”


一只葱白修长的手撩起了门帘,接着是微微凸起线条利落的腕骨,门帘子被掀了起来,只见一位身着淡蓝衣衫的身影灵巧地闪入。只见这人身段修长,窄腰长腿,一把纯白纸扇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一双眼波流转的含情目与一对颇为英气的长眉。一头长发松松地挽着,有几缕垂在额前,随着动作飘着。


来人望着一屋子呆住的人,轻笑一声,缓缓地放下扇子,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朱的唇,好一副美人出场图。


可惜这美人一开口便破坏了这份意境:“怎么?我是不是太美了?”


阿湘被这一声惊醒,尖呼着向温客行扑去,她捏了捏温客行的面皮,又围着他转了一圈,忍不住碎碎念:“天哪主人,你真的好美呀!奇怪了,你明明没有易容,也没有怎么装扮,怎么换件衣服换个发型就变得这么女气?”她一拍脑袋,晃了晃食指,“这就是所说的‘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水’,水什么来着?”她求救地看向一旁努力减小存在感的曹蔚宁。


曹蔚宁接收到阿湘的眼神,壮着胆子,挺了挺身,哆哆嗦嗦地接道:“应,应当是‘水甑朝蒸紫芋香’吧……”


阿湘一拳打在自己手心,“没错!你真厉害曹大哥,就是那个水什么紫芋香!”


余下三人都面色复杂地看着这吟诗二人组,默默地摇了摇头。


温客行用折扇点了点阿湘的脑袋,嫌弃地开口:“你这脑子还是别吟诗了,你们这对破书袋还抖什么呀,这诗人都要被你们气活了。”他挑了挑额前的碎发,朝周子舒抛了个媚眼。


周子舒望着眼前风情万种的那人,有种想把他藏起来不让人看见的冲动,他站起身来,凳子在地上拖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一步一步地朝温客行走来,略有些郁闷地发现这大美人比一屋子的人都高。他抬手抚上温客行的脸,猛地一掐,那人轻轻蹙了蹙眉,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噗。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粒米从张成岭鼻孔里喷了出来,他一边绝望地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自己身上,一边忍不住弯着腰咳嗽。


他在内心流着泪,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合时宜”这四个字成精投的胎。


不过这一打断,也惊醒了入戏的温客行,他手一转,纸扇唰的一下打开,他舒展了手脚,之前那种我见犹怜的气质一下子荡然无存。他朝自己大力地扇了扇风,松了松衣襟:“我没有女子的衣服,便把中衣披上了,用腰带束了束腰,我还真的要佩服女子了,我都要喘不过气了,你们怎么能每天都穿,”他摆了摆手,“不行了,反正现在看也看了,我就去换回来了,这大热天的来回折腾,又得多洗一件衣服了,你这丫头真烦。”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撩开帘子出去了。


周子舒颇为遗憾地耸了耸肩,回到桌边坐下来,朝着还愣着的三个人挥挥手:“回神了,吃吧吃吧,也看够了。”


不多时,温客行回来了,果真是一身男装,虽然早知如此,周子舒还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被满足了心愿的阿湘一整天都乐呵呵地缠着温客行讲这半年来自己发生的趣事,温客行嘴上嫌阿湘嘴碎啰嗦,却也稳稳地坐着,没有离开。


太阳逐渐下山,暑气也开始消退,叽叽喳喳了一天的阿湘也打了个哈欠,毕竟也是有了身子的人,乏得快,温客行打住打着哈欠还想喋喋不休的阿湘,强行让曹蔚宁拖着她休息去了。听着阿湘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远去,温客行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耳朵,松了口气。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顺了壶梅子酿,向凉亭走去。


周子舒抬脚跟了过去,又想起什么,转身看向将桌椅摆好的张成岭。


张成岭背后一麻,有预感似的看向周子舒:“师,师父?”


周子舒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抹布,轻柔地开口,“成岭,还热吗?”看到他摇了摇头,“哈哈,那现在把之前少的那个时辰补起来吧,我想了想,你的功课还是不能落下啊。”


说着拍了拍张成岭的肩膀,自顾自擦了起来。


他听到小徒弟叹了口气,拿起大荒,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去,不多时就听到外面温客行的大笑。


“哈哈哈,成岭,你这头发谁给你绑的,你瞧你那眉毛,恨不得爬到头顶去哈哈哈。”


“是、是师父给我绑的。”


“哦,我说呢,这么精神,原来是阿絮给你绑的。小伙子就该这样,清清爽爽,不错,不错!”


听着这谄媚的语调,周子舒笑着摇了摇头。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夜星河,竹影溪声。


这就是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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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女婿糟蹋的那两句诗↓

“芦刀夜鲙红鳞腻,水甑朝蒸紫芋香。”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句诗,也只有笨蛋夫妇才能连起来啦哈哈哈

*老温和阿絮真的互为对方的泥塑第一人哈哈哈

*日常迫害成岭弟弟

*话说他们这群人真的是不讲究,辈分各叫各的,成岭管老温叫叔,管阿湘叫姐姐,阿湘又是老温的妹妹,乱七芭蕉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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